“可能没有下一个19年再合作了。”《谈判专家》之前,刘青云和吴镇宇已经19年没有在银幕“合体”。人们常用“人生有多少个10年”来比喻时间飞逝。当我们见到两位影坛常青树时,他们正趁着休息间隙吃着菠萝包,喝着柠檬茶,互相开玩笑,丝毫没有架子。岁月给他们留下了痕迹,但没有带走他们的童真。
端坐受访,吴镇宇负责搞怪,刘青云不忘圆场,好一对“最佳拍档”。
回忆起跟对方合作的第一部戏,两位脱口而出:“《高度戒备》”。事实上,《神探磨辘》还要早拍3年。他们已经记不住彼此合作的次数了。
《山水有相逢》《鬼马狂想曲》《喜马拉雅星》......细数下来,吴镇宇开起了玩笑:“怪不得人家都不找我们再合作,原来我们是男明星里合作最多的。”
识于微时的两人见证着彼此的蜕变。从初出茅庐的新生代到顶峰相见的常青树,始终并肩同行。
接受1905电影网《对话》栏目专访,刘青云笑称,二三十年过去了,吴镇宇连样貌和发型都没变化,吴镇宇则直言,刘青云“嘴巴还是那么甜”。
转眼两位影帝都迈入了花甲之年,刘青云打趣,“可能没有下一个19年再合作。”
玩笑中夹杂着遗憾。两位甚至不约而同地幽默起来:“我们到头了。”
最佳拍档:不陌生,但“没默契”
1983年,香港无线电视第12期艺员训练班成为了两位年轻人命运交汇的起点。当时吴镇宇作为学长,负责为新入学的学员拍照,其中就包括了刚刚踏入演艺圈的刘青云。
虽然初次见面时没有过多交流,但命运的巧合让他们在不久后的一次偶遇中得以相识,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人渐渐磨合成了互相鼓励和支持的挚友。
从荧屏到银幕,合作《高度戒备》加深了他们的缘分。如今在刘青云和吴镇宇模糊的印象里,这也是他们搭档的“第一部电影”。
彼时林岭东从好莱坞回流香港意图打造一部《龙虎风云》般的热血电影,希望“纪录下香港回归前的风貌”。他花了大量时间对警察和劫匪两个人物进行细致描写,并选中了当年血气方刚的刘青云和吴镇宇来出演,认为两位能够展现一场酣畅淋漓的正邪对决。果不其然,两位演员凭借这部电影备受赞誉。
巧合的是,《谈判专家》故事背景也设置在1996年,中国香港回归前夕。导演邱礼涛透露,电影早早定下了两位主角人选。定下角色后,他偶然看到电视在重播刘青云和吴镇宇主演的《高度戒备》,吸引着他当时停下了手上所有事情把电影看完。他再次被两位演员的表演深深打动,也坚信“卓文伟”和“谢家俊”没有选错人。
《谈判专家》里,刘青云饰演的卓文伟因警队腐败而遭陷害。与警察对峙时,一边耗尽心思进行谈判,一边顽强抵抗武力进攻。因此,文戏要“谈判”,武戏要“持枪”的刘青云可谓身负重任。
面对一连串的谈判台词,平常不爱说话的他直言“没剧本根本说不出来”,换成是他自由发挥,可能连续开几枪就会结束战斗。“导演很理解我,他知道我的能力到哪里。”刘青云补充道,无论谈判戏还是枪击戏,他都能做到。
此前刘青云曾在《暗战》里塑造过谈判专家的形象,吴镇宇打趣他又把人物“重演了一遍”。对于自己饰演的谢家俊,他则介绍为“不像警察的警察,更接近普通大众。”
因为某个案件带来的冲击,谢家俊辞去了高薪体面的警察一职,而转行关注弱势群体的社工。面对这样一个角色,吴镇宇强调自己拍戏不会过多融入生活,而更愿意相信他是由于信仰支撑,才会坚持帮助更多受苦受难的人。
很多观众好奇这对“损友”的合作默契,刘青云对此有些无奈,坦言演员之间根本不存在默契。同一场戏里,只有各自尽力把各自的角色发挥好,仅此而已。
身为监制的刘德华曾经到场客串,搭档吴镇宇贡献了全片的高光之一。吴镇宇回忆,片场中的他们亦没有太多交流,而是珍惜时间,到场即拍。
友情岁月:不常见,但会挂念
接到《谈判专家》的剧本时,刘青云和吴镇宇已经知道对方会出演。时隔19年再合作,双方都分外高兴。刘青云不肯定过去近20年,是否曾经有剧本同时找到他和吴镇宇,“因为找我的电影,我都不会过问谁来演,可能曾经找过他也不一定。”
“人生就是这样,要学会接受。”刘青云笑称,二三十年过去了,吴镇宇连样貌和发型都没有变化,吴镇宇则直言,刘青云“嘴巴还是那么甜”。
纵使多年没合作,但友谊依然令外界羡慕,谈及友谊保鲜的秘诀,两位默契地直言:“别常见面”。
玩笑归玩笑,识于微时的两人从来没有错过彼此的成长。
拍《高度戒备》《一个字头的诞生》《O记三合会档案》《鬼马狂想曲》《喜马拉雅星》等作品时,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。
尤其是在中国台湾拍摄《一个字头的诞生》,经常一个镜头拍一场戏,拍得特别艰难,但困难也没有阻挡他们放松的步伐。跟在香港拍戏,拍完即各自回家不同,在台湾拍戏,刘青云和吴镇宇不仅同吃同住,隔几天还会约着出去消遣,甚是快乐。
刘青云结婚,吴镇宇是伴郎之一。吴镇宇获奖,刘青云第一时间送上祝福。没有合作的日子里,他们也没有忘记彼此。
光影世界,并肩前行。曾经藉藉无名的“阿猫”和“阿狗”,如今已是顶峰相遇的风光影帝。放在电影圈里看,三次获评中国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的刘青云,和手握重磅奖项和经典代表作的吴镇宇,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“字头”。
刘青云凭借《神探大战》斩获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时,吴镇宇恰好是颁奖嘉宾。站在台上的他调侃香港电影“青黄不接”,是因为老一辈演员还在接戏,其中“青”正是特指刘青云。打开获奖名单,吴镇宇惊呼了一声:“honey”。
台下候选人里,就数刘青云和吴镇宇关系最为密切。刘青云后来回忆,听到吴镇宇说获奖者是“honey”,他心里没谱,也不敢上台,直到后来确实听到自己的名字,才敢上台接受老友的嘉许。
“香港是机会主义者的社会,有能力就可以。”吴镇宇对刘青云的实力不吝赞誉,“他的机会不是每一个人都有。但其他人机会,他也会有,他是不一样的演员”。
“每个演员都有自己的命运,都有自己要走的路,吴镇宇很好,香港电影需要这种的演员。”刘青云收起玩笑的语气说,“吴镇宇是很优秀的演员,这真不是嘴甜。”。
影圈“活人”:不改变,自嘲“完了”
刘青云好静,吴镇宇活跃,这对性格截然不同的挚友,恰恰都是影视圈难得一见的“活人”。
刘青云另一重被大众熟知的身份是“市民刘先生”。某年春节前夕被媒体偶遇在市场买菜,面对镜头的他一脸愕然,展现着接地气的一面。后来他解释那只是偶然,平日不爱外出,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去。拍戏之外,他爱呆在家里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。
吴镇宇倒是相反。片场之外,综艺和演唱会都能见到他作为嘉宾的身影。尤其在演技综艺上,耿直的他堪称大众“嘴替”。“嘴替是什么意思?”在我们的对话中,对网络热词并不熟悉的刘青云有些疑惑。吴镇宇立马“接梗”,就是帮他们说得罪人的话。
“所以这个时代,人究竟要不要变?我其实没变过,一直都这样。”吴镇宇感慨,以前有人跟他说,“你老是乱讲话,得罪人”,现在大家又表示,有个说真话的人很难得。
刘青云表示年轻时甚少听从前辈指导,如今也不爱以“前辈”身份自居,“我就是演了很长时间的电影。”
“现在年轻人会不会觉得我们演得太烂了?”吴镇宇说完后大笑起来。
“觉得我烂,你没事,别担心。”刘青云毫不犹豫地答道。
刘青云透露《风林火山》有望今年上映,吴镇宇主演的《海关战线》已经定档暑期。转眼两位影帝都迈入了花甲之年,创作热情却未曾减退。
“还会有机会看到两位合作吗?”
“除非我跟老板提一下,还是有点机会,不然大家就完了。”吴镇宇玩笑道。
刘青云也不禁打趣,可能没有下一个19年再合作了,或者明年就没人找自己拍戏。
玩笑中夹杂着遗憾。两位又不约而同地幽默起来:“我们到头了.....”